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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8·12”特别重大火灾爆炸事故至今已经接近4天时间,灾难死亡人数也在继续上升已经超过112人,尚有包括85名消防员在内的95人处于失联状态,可以说这一惨重灾难事故震惊了所有中国人,也震惊了世界。中央定性为重大火灾爆炸事故,首先就表明这是一起安全事故,既然是安全事故,必然涉及到从政府监管到企业内部控制等失职和管理漏洞的责任。事故前期绝大多数国人都基于对生命救援的紧迫性而高度关注于整个救援措施和进展,尤其关注于那些奋不顾身率先冲进灾难现场的消防人员的处境,人们充分理解任何灾难面前,第一时间对生命救援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事实也证明每次不论天灾还是人祸,重大灾难面前恰恰能彰显出无数令人感动的人性光辉,那些义无反顾冲进灾难现场的消防人员、公安人员以及普通职员们,用生命、用牺牲诠释了什么是责任、什么是职责。
灾难中的感动是必然的,并不值得加以指责,问题是如此重大的安全事故,在生命救援结束后,更重要的是对事故的调查和追责,是痛定思痛之后的检讨和反思。这次天津爆炸事故到今天为止,不幸中的万幸是国家出动防化部队最终找到了数百吨氰化纳,并以专业的手段采取了及时的措施,避免了可能存在的更严重的次生灾难,可以说在最初信息混乱情况不明的危急状态下,中央政府以果断和科学的手段及时化解了公众最担心的后果,某种程度上也最大的缓解了公众心理恐慌。那么现在公众关心的,一方面继续搜救失踪人员、加紧善后处理,另一方面彻底消除灾难现场可能存在的次生灾难隐患之外,更重要的事故原因调查和追责应该尽快步入轨道。
就说这700吨氰化纳,作为剧毒化学品,遇水生成氰化氢也是剧毒品,仅仅50毫克就能致人死命,700吨这么大的量,本应该提升到生化危机的高度进行管制,竟然随随便便堆放在货场里,而按照规定这个货场最多只能存放10吨氰化纳,而且必须放在指定的2号专门库中进行管理。现在是万幸没有出事,领导们是不是要认真想一想,万一这700吨氰化纳出了事会是什么结局?就算没有火灾爆炸,万一丢失又怎么办?还有一个典型的责任问题,就是如此大一个危化品物流集散地,周边一公里内却堂而皇之存在着众多居民居住区,这与国家规定的距离显然想违背,那到底天津政府方面又是如何监管的?当然还有诸多疑问,在之后调查中应该给公众答案,而与之相关的责任企业、责任单位、责任人、责任官员就应当受到严厉的问责。
问题是天津从8月12日发生如此重大责任事故到今天为止,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官员站出来向市民道歉,如果说辞职太严肃,道歉自责总应该是最基本的担当吧,可惜没有。迫于中央领导的压力到今天天津终于开了一个“全力做好“8·12”特别重大火灾爆炸事故救援救治和处置工作,在全市全面开展安全大检查大排查大整治”的干部大会,内容除了继续救援和处置,主要是安全整治动员,也就是老话说的亡羊补牢会议。救援当然不能停止,毕竟还有这么多失踪失联人员,还有这么多危重伤员,还有很多至今还处于混乱状态的现场安全隐患。但会议说更多的是在全市全面开展安全大检查大排查大整治工作。亡羊补牢忧未晚,但我们早就司空见惯的“安全大检查”、“安全排查”、“安全月活动”、“专项整治”等等,过去也经常开展,并不是说没有布置这些工作。关键是这种落实整、消除隐患的安全防范工作,往往并没有落实到个人的责任。这次天津大会同样也说到了“必须痛定思痛,举一反三,以高度的担当精神,严防各类安全事故,确保社会和谐稳定”,也说到了“要以最严肃的态度、最严格的标准、最严厉的措施,在全市范围全面开展安全生产大检查、大排查、大整治,强化源头治理,强化监管执法,强化责任落实”,并专门指出“要强化属地管理责任,建立领导干部分片包干责任制,划分责任区,敢抓敢管,严防死守,切实做到守土有责、守土尽责。要严格责任追究,对安全隐患和隐患不整改“零容忍”,对流于形式、走过场“零容忍”,对工作不落实、措施不到位的,严肃追究主要责任人和有关人员的责任,发现一起查处一起、问责一起,不留情面,决不手软。”
这里有几个重要的涉及问责的词汇:“担当、强化责任落实、严格责任追究”等等,但这只是说全面开展安全大检查大排查大整治工作的要求,问题是现在天津已经发生了如此惨重的巨大责任事故,到底要如何追责?如果说连道歉的话都听不到,那相关领导的担当又在哪里?开个新闻发布会,发布信息的领导似乎都是来打酱油的,“不清楚、不归我管、不知道-------”,经常一问三不知,这样的信息渠道,当然会滋生出民间各种不实信息甚至是谣言;事实上政府应急能力体现在多个方面,比如能否快速畅通公开、权威的信息传播渠道,满足公众的知情权。突发事件之后,社会对信息的需求量急剧上升,如果在正规渠道得不到满足,就会为流言创造肆意传播的空间。要杜绝谣言、避免舆论恐慌,需要相关部门和媒体共同合作,而这不仅取决于应急能力,还要看地方和媒体在日常是不是形成良性的合作关系,临阵擦枪,各方之间不可能默契有序。所以问题还是出在天津政府应急处置能力和稳控局面能力太差,而且高度关注灾难事态进展的老百姓这些天似乎没有看到天津主要领导出镜指导救灾,直到今天开大会。
亡羊补牢并落实责任,那是以后的事,其实要真正杜绝生特大责任事故发生,就必须每次出事都严厉问责,要让相关责任者对自己承担的责任有所敬畏,出了事勇于承担才是担当,而不是一昧的指责别人。黄书记在会上说要“安定人心,稳定社会情绪,营造良好的舆论环境”,那么首先要让群众看到令人信服的内容,这么大一个灾难事故,生命财产损失如此巨大,社会影响如此恶劣,当然公众强烈关注,不是你想遮掩就能遮掩的,亿万双眼睛都在盯着看,从救援到善后、再到调查和追责,都必须给公众一个公开透明合理的交代。
从长江翻船到陕西滑坡再到天津爆炸,一个个天灾人祸总是触目惊心,客观的讲任何社会都难以避免危机或悲剧,但相信只要政府在社会管理方面真正加强监管、落实责任并每次都严厉问责,至少能尽最大可能减少悲剧发生或降低灾难中的生命财产损失,即使地震这样的天灾,如果房子造得结实,也能挽救众多生命;反观天津这次惨重的人祸灾难,为什么不能避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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