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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独立篇VS欠扁人妖四 第七十八章 感情会进还会退
看样子颜静已经堵我半天了,我现在绕道已经来不及,颜家救了我一命,我就好像卖身给了他兄妹俩,一个让我理财,一个找我当感情顾问。
想起原非那张喷火的恐龙脸,这事儿我还真的不愿意管,肯定是吃力不讨好的活,按照春桥说的,原非那死倔的脾气,不吃亏的性格,非要找他主子压他一下,他才肯就范。
可问题是,我上哪去找他的主子。
马车驰到颜静身边,我立即让她上车,不为别的,她那弃妇的样子,实在是太丢人了。颜静刚坐稳,我就试探着劝她,我说:“天涯何处无芳草。”话还没说完,颜静“哇”地一声,哭出来,我是彻底的没辙了。
颜静边哭边说,“我只想和他在一起。……你可能觉得我不知廉耻……”
那倒不至于,论名声,还有谁名声会坏过我。
我叹口气,“你了解他吗?知道他从哪来?将来要干些什么?”
颜静又说:“我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
我说:“一般骄傲的人是很难动感情的,即便是动了感情,也不一定能迁就对方……”忽然想起人妖四,即便是他爱上了别人,也不会放下那份骄傲,这种人最爱的就是自己!原非虽然不比人妖四,可也是块硬石头。我又连连摇头。
张碧看着我摇头晃脑的模样,不禁轻笑,我坐车坐的累,就把他抓过来,靠上他的肩膀,果然舒服多了。
张碧僵僵的不懂得配合,一看就是靠垫当的少,以后要多多调教才行。又想,张碧摔坏了脑子,但是一接触以前经常用的书啊,笔啊,身体总是下意识地很熟练运用,可是现在我靠着他,他反应那么笨拙,是不是代表以前没有跟女子这样亲昵过。想到这里,顿时心情大好。
我总是不由自主,在张碧身上找出各种现象,来证明我是独一无二的,这种心态,只有跟凌风在一起的时候出现过。
想了一圈,颜静还在哭,我突然发现,我这个爱情顾问,一点儿都不合格。
感情上的事不是瞬间就能解决的,反正顔静来了,正巧我有些事想问她。从那天见了虎叔以后,我翻来覆去总是在思量,怎么才能让他见不到我,我又能打听一些关于蓝玉的消息,想来想去还是要从刘公子身上下手。于是不顾人家尚在伤痛之中,就狠心开口,我说:“顔静,你认识那个刘公子吗?”
顔静没有想到我会问她这些,愣了愣,哀怨地看了我一眼,“就是经常到别院去的刘仕书?”
我想想说:“我可不知道是哪个刘仕书,我只知道那个刘公子是个痴情种,每日里都要吟诗作对,也不见有什么营生……”
顔静看了我一眼,“你讨厌的人不多,现在我能断定我们说的是一个人。刘仕书地弟弟和我哥哥要好,所以我对他还是知道一些。”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上次看见他跟一个江湖中人在一起,所以很好奇。”
顔静点点头,“刘仕书本来是一个书生,可他却想做武将,上一年科考他洋洋洒洒做了一篇边疆布兵防卫地文章,本来是文不对题,后来不知怎么的被当今圣上知道了,破格提用,做了一个轻骑都尉。”
顔静接着说:“虽然算是一个武将,可毕竟是书生,不受人重视,轻骑都尉成了份闲差。”
这个刘仕书怎么样是没有兴趣知道的,但是总不好意思一开口就冲颜静打听姓刘的住在哪,家里有几处房产,平时爱去哪里小居。我随便问一问,不想引出颜静这么多话。
我决定哪天培养几个职业间谍出来,帮我搜罗各种信息,不然这种求人套话,还不想让人发觉我的企图,技术含量实在太高,费脑子。
绕了一大圈,我总算把刘仕书家的具体位置弄个七七八八,问到最后,颜静看了我一眼,颇有深意。颜静说:“他是挺有家底的,亏你这都能看出来,我哥哥找你帮他张罗生意,是找对人了。”
原来是以为我惦记着刘仕书的钱袋子。
我呵呵一笑,正好也不做解释,撩开帘儿,接着往外望去,河边有一个妇人在洗衣服,她身边站着的应该是她的相公。
妇人卖力地捶打着衣服,她相公有些不忍,四处看看,接过妇人手里的活儿,谁知道刚洗了两下,迎面走来了一个老太太,她看着男子帮妻子洗衣服,顿时生起气来,一双眼睛针扎一样看向妇人,张嘴就骂,“你居然让他洗衣服,他从小到大从来都不干这些,娶了媳妇居然反而去要碰这些肮脏的活计。”
颜静“哼”了一声,女子地位就是低,丈夫帮忙干活儿,还要被婆婆骂。
本来我还不觉得怎么样,忽然抬头看见了这老太太的眼神,我顿时一愣,老妇人看媳妇的眼神,跟原非看我的眼神好像。
眼睛里那份愤恨,就像看见自己爱护的人,或者最尊敬的人受了什么委屈一样。可我刚才没干什么啊,只不过张碧帮我揉了脚,我又捏了他的脸。原非这个人,真是奇怪。
颜静送我们到别院门口,自己就跟着马车回去了,临走的时候,忽然探出头,想说什么,没说出口,不就是他和原非那点事儿吗?我点点头,表示会帮她想着。
转身,张碧拿下头上的斗笠,冲我微笑,拉起我的手,周围都是他身上散发的淡淡清香,有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我想永远留在他身边。
晚上张碧好像和平时不大一样,眼神不再是那么平静,我半夜醒来,摸到他的手冰凉,我叫了几声,“张碧,张碧。”他没有理我。
我起身点着灯,看见他紧紧闭着眼睛,睫毛不停地颤抖,眉头紧锁,好像是做了噩梦,我去摸他的眉头,他睁开眼睛,看着我,眼神是一片冰冷,我被吓住了,手指轻轻地抖,又喊了一声,“张碧,”我在害怕,我害怕他看我的这种疏离的眼神,好像我们中间隔了多少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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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独立篇VS欠扁人妖四 第七十九章 暧昧升级
他是不是被那孩子讲的故事刺激到了?我只知道小孩子神经比较脆弱,不能被刺激,不然会留下阴影,张碧受伤以后就跟小孩子一样,过了半天,张碧才又睁开眼睛,看我的目光逐渐温和,开口叫了一声,“若若。”
我和他都有一种释重感,我蹲在床边紧张兮兮的模样,让我不好意思红了脸,本来要去吹灯,却被张碧拉住,他大概真的是被噩梦吓到了,还好是梦。我说:“张碧,是梦,不是真的。”
张碧抬头看着我,轻轻一笑。是梦,不是真的。那就点着灯吧,再做梦的话,睁开眼睛起码就能明白,黑暗里的是梦,光量下的是现实。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种气氛感染了,我竟然也做起梦来。
梦见自己看着从前线回来的队伍,有人在我耳边说:“他还活着。”竟然没有死吗?前线刀光剑影,又在两国互相牵制,自己是质子这么尴尬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活着。
我看向一排排队伍,扫视之下,居然没有看见他的人影,又看了几遍,仍是寻不到,忍不住问身边的人,“四皇子,没在队伍里吗?”
那人帮我看了半天,终于说:“在那里。”手指去处,盔甲下一个瘦小干瘪的人影,背着弓弩,手里握着短剑,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我看过去,顿时被惊住了,那个长得完美无缺的孩子,现在除了那双眼睛,居然已经成了这样。我退后一步,身后是冰冷的城墙,已经没有退路了。到了现在这份田地,我还能期望被我害过的人不恨我吗?只要别太恨了,我看向他,他黑玉般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捏紧了手,忽然间心里异常的疼痛,这个梦,真的真的好可怕。身体不由自主地四处寻找安慰,贴上了一个温暖的身体,还嫌不够,张开双手,怀里抱的满满才心满意足,想着那个身影,眼泪忽然不停地流下来,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为什么要流泪,眼泪不停地蹭在暖暖的胸口上,其实我不希望任何人死,不希望有任何人死。
怀里的人迟疑着,缓缓俯下身,贴上了我的嘴唇。
早上醒来的时候,听着窗外的呼啸的风声,身体周围却暖暖的,满足地睁开眼睛,发现我居然把胳膊缠在张碧的脖子上,他的手臂环绕着我的腰,我的一条腿居然大方顶在他的双腿中间,我几乎僵住,刚想人神知鬼不觉地弄回自己的手脚,一抬眼,发现张碧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帐子,发现我有动静,他垂下头,冲我微微一笑,优美的红唇,美丽极了。他的衣服已经散开,我的胳膊贴在他赤裸的皮肤上,我忽然想找一个借口,张开嘴,“那个,可能外面……”太冷,所以贴到你身上。
话还没有说完,张碧伸出手,帮我掖了掖被角。
我看着他的动作,更加心虚,身上越来越热,也不敢再有所动作,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然后他俯下身,再度亲吻。就像窗外树枝在轻轻的摇曳,刮过窗棂,让人猝不及防。
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可是我现在居然回想不起来,我到底梦见了什么。张碧轻轻抚摸着我眼角的滴泪痣,我想看清楚他的眼睛,他将我搂进了怀里。
闭上眼睛,心飞到了很高处,四周宽阔无际。
蓝虎好像暂时在刘仕书家住下了,我的心就放了下来,刘仕书家不远有一个雅致的小酒馆,我经常在二楼查看蓝虎的动静,有一次蓝虎抬起头冲我这边望过来,我顿时慌张地想扭过头去,最后一刻还是装得若无其事地隔着斗笠上的白纱与他对视,然后他先挪开了眼睛。
每天早上蓝虎都会安排一些人骑着马出去,看他们来去匆匆的模样,好像是在找一个人。我想打听个结果出来,又不敢冒然行动,于是准备练熟了轻功,再去刘仕书家探探风声。
从那以后,我起床比林子里的鸟儿还早。在深山里不停地施展轻功,想想刘仕书家围墙的高度和需要的技术,我决定能一连串飞过二十株竹子,就开始夜探行动。
本想自己一个人悄悄练功,张碧那小子却成了跟屁虫,上山的时候,山风冷冷的,我靠在他身上汲取温暖,他的体温比我高,身体接触,就传递了过来,舒服的很,以至于到了练功地点,我也赖在他身上,不肯离开。
终于能飞过十多株竹子了,我停下来跑到张碧身边问他,“怎么样,已经很厉害了吧!”
张碧勾着嘴唇,微微一笑,点点头,伸过手,手心里是一只用半枯了的草编的蚂蚱,蚂蚱的颜色和我身上的衣服竟然有些相似。
我抬起头怒瞪着他,他的眼睛清亮出尘,黑发轻束,淡雅中透着尊贵,身形一动,就像穿花蝴蝶,轻巧地就飞了出去,长袖翩翩,身上白色的锦缎仿佛要和天边的云连成一片,我愣愣看了半天。
直到他冲着手里的蚂蚱,喊了一声,“若若。”忍不住笑出声。
我想也没想飞身追了过去,用尽全力,直到气喘吁吁。追了半天,终于跑不动,我断断续续地喊,“不要跑的太快,我会追不上。”
张碧停下来,回过头,没说话,忽然认真地看着我,说:“好。”
这一瞬间,我几乎认为,他已经在慢慢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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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选择
这是除了“若若”张碧说的第二个词汇,他说,“好”,是不是证明他能听懂我说什么,他停下来,任我追上去,我想问,“张碧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可又不敢问,我觉得他想起来了就会变。
只能笑着去看他,张碧轻眯眼睛,他修长的手指会弹琴,会写出很漂亮的字,会轻轻玩弄印章,或者御马舞剑,可我觉得他为我编蚂蚱的时候,十指穿梭,是最美的。
张碧拉起我的手,眼睛看我的时候,是一条布满宝石的河,在水底激荡,他说:“若若。”嗓音颤入人心底。
他没变,是我在小心翼翼地求证他是不是变了,就像昨天半夜醒来他看我的眼神,那片冰冷也是在也是在找寻我是否已改变。
在他拉着我把我当成他的整个世界的瞬间,就已经把对方深深烙在了我们心底。
我吸吸鼻子,张碧把外衣脱下来盖在我身上,我抬起头说:“不冷。”他却没有一点要收回的意思。手指一动,外衣执意披上我的肩头。
我和张碧,真的已经无法再生出隔阂。
几日之后,我穿着自己设计的夜行衣,施展轻功来回出入了别院四次,前三次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直到第四次,我踩断了脚下的树枝,有人回过头,我赶紧一闪窜入黑暗之中,飞着往前跑,心里琢磨幸亏我穿的是夜行衣,在黑暗中肯定看不清楚。
进了屋,没有听见有人叫喊,我喘口气,我的功夫大概已经能达到夜探的要求了。正想着这事儿,春桥推门进来,看到我的样子惊讶了一下,“小姐,你穿一身白做什么?”
一身白?我赶紧往身上望去,换夜行衣的时候我吹了灯,换完衣服就直接跑了出去,居然没看见自己穿错了衣服,把款式和夜行衣一模一样的白色练功服穿在了身上。
春桥说:“还挺好看的,小姐穿什么都好看。”
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看见穿着白衣的诡异人影。大概是没看见吧,不然任谁在黑暗中看见白影一闪都要惊叫出声。
我说:“今天前院有哪位公子来喝酒?”
春桥笑笑,“来了好多公子,孤零零的只有刘仕书,在花园里自斟自啄。”
诶,刘仕书,我跟他还真有缘分,本来练轻功就是为了去他家探秘,没想到第一次试验就差点在他眼前露出狐狸尾巴。
鉴于第一次的小错误,我又练了几天轻功,在一个阴天的晚上,摸下了山。
在街上溜达了好几圈,我几乎认为自己记错了刘府的时候,赫然发现,头顶的那棵枣树和刘府院子里的是那么相像,再仔细看看,根本就是一棵,我在街道上来回绕,至少看见了这枣树五六次,原来身边这院墙就是刘府。
我提口气跃上去,先摘了个枣子吃,辛甜的,没有污染,特别的好吃。刚吃完一个枣子,就听树下有人走过来,说:“姐姐,我们摘几个枣子吃吧,白天看见,几乎都已经熟透了。”
听见女声一笑,“先去给少爷和蓝公子倒茶,再来填你这馋嘴。”
两个人笑一声往前走,我舒一口气,发现自己的运气真的挺不错。小心翼翼跟着两个丫鬟往前走,生怕发出声音,每踩一步都要仔细看清楚,还好刘府的家丁没有碰上几个,加上院子里假山,布景,摆设比较多,随便缩在哪里就把来人避了过去。
前方不远的屋子里透出灯光,我不再往前走,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藏在黑暗中。两个丫头走向前去轻轻打开了门。
我又等了一会儿,直到两个丫头捏着灯笼退出来,走到了很远,我才敢悄悄蹭到窗底下做听客。
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我听出来是刘仕书,“那件事我一直觉得挺对不起蓝兄,随性做了一首诗,没想到却被四处留传……”
刘仕书在说骂我的那首诗,我无声笑了一下,蓝虎怎么会生气,把我骂成那样,他高兴还来不及。
蓝虎半天没有说话,忽然轻轻叹一口气,“你不是一直问我这次来北国是要做什么吗?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来找一个女子,”
我心里忽然一紧。
“找一个女子?”
蓝虎笑得听轻诮,“找的就是凌雪痕。”
我抬起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不由自主惊呼出口,没想到蓝虎每日差出去的人,是在找我。
“找她?蓝兄是要报仇……”
“是为了我家少爷。”
听到这话,我头脑一热几乎想冲出去,是蓝玉在找我,蓝玉他没有跟玉罗刹走,他在找我。可为什么蓝玉自己没来,而让蓝虎来北国。是他在忙别的事,还是去了其他国家,蓝玉,没有了我,你果然就不会再受威胁……我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
屋子里忽然没有声音,进入了一种沉寂的思考。
蓝虎半天才说,“你也觉得很惊讶吧!不知道那妖女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了少爷。”无奈地笑一声,“他毕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对感情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我攥着手掌,指甲深深刺了进去。如果在以前,听到这样的评语应该不奇怪吧,可是隔了这么长时间,乍一听还真有些刺耳。蓝玉他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对感情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被毁了,少年不更事,以后后悔就来不及了。”
刘仕书叹口气,“我少年时也做过几件荒唐事,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的很。”顿了顿又说,“也许到了我这个年纪才明白到底什么是感情。”声音有些虚弱。
“从老掌门去世以后,这些年我一直都小心翼翼保护着他,没想到……现在总算一切恢复正常……”
刘仕书咳嗽几声,“如果真的找到了凌雪痕,你要如何?”
“我绝不能让她再出现在少爷面前。”
蓝玉现在的生活一定过的很好吧,我跟他相见又能给他带来什么?我什么都帮不了他,我身上的“蛊毒”还让他处处肘掣,只要知道蓝玉现在很好,我就放心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想着,心里闷闷的难受,本来想悄悄的离开,又听蓝虎说:“你这又是何苦呢,这才几天就病成这样,你真相信有什么聂小倩?”
刘仕书剧烈地咳嗽,“也许你不信,我见到她了。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一身白衣匆匆一闪……咳咳……但是那种感觉就该是她……”
“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
蓝虎说:“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你这是自讨苦吃。”
刘仕书笑一声,“你不必劝我,我已经不是少年,懂的自己的感情。”半响又说:“倒是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蓝虎想了想,“以前我还能隐约找到一些线索,这几日这些线索忽然就断了……”
刘仕书说:“也许你们大张旗鼓的找,被凌雪痕发觉了吧。”
蓝虎找到了我的线索?我竟然没有发现,可是为什么线索忽然就断了呢?
蓝虎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真小看凌雪痕了,短短几日她把所有一切都掩饰好了,让人无从下手。”
我再也蹲不住了,准备站起来离开,起的猛了,头重重磕在窗沿上。磕头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屋里的人听见,我愣在场,想起蓝虎的武功,我连跑的意思都没有了。
屋里的蓝虎喝了一声,“谁。”
我正准备苦笑一声,立刻被人推了一把,闪到了一边,推我的人,黑衫蒙面,蓝虎从屋子里掠出来,就看见了他,两人纠缠了几下,黑衣人脚下一动,引着蓝虎往我相反的地方跑去。
我一时之间看愣了,不知道这是在演什么戏码。定定神,我就小心翼翼地翻墙离开了刘府,脚下也不停,找到事前藏马的地方,翻身上马,直接奔回别院。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脑子里乱乱的,进了门,油灯亮着,张碧坐在桌前,手上停了一只白色的鸽子,他冲我微微一笑,手上的鸽子飞过来,落在我的肩膀上,他眯着眼睛问我,“若若,你喜欢吗?”
鸽子轻轻在我肩膀上啄了啄,翅膀上的羽毛瘙着我的脖子,软绵绵的。
那黑衣人不是张碧,虽然只是一瞥,我还能分清,张碧笑着看我,眼睛温柔如水。
我忽然就放松下来,回手去摸肩膀上的小白鸽,“喜欢,你在哪弄的。”
张碧微微一笑,也不回答,细长的手指在玩一枚印章,翠玉雕刻成的,在灯光下发着淡淡的光韵,我走过去,拿起他手上的印章看,上面是奇怪的文字,我看不明白。
一想起玉的价格,这个应该很值钱吧,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出这么多东西,我敲着桌子,就像发现丈夫小金库的妻子,“这是从哪弄的。”
张碧浅浅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锦袋,递给我。
这个袋子我知道,当时并没有仔细看过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后来张碧醒过来,喜欢这袋子,就自己拿着了。早知道这袋子里有好东西,我就拿起来了,我说:“这东西送我吧,”看张碧那么喜欢的样子,就想逗逗他。
张碧抬起头,不像是开玩笑,也没有一丝不舍,就像我平时问他,“一会儿去某某酒馆尝尝新菜式好不好,”刚到了练功地点,我忽然不想练了,跟他说:“这就回去好不好。”
他都会笑一笑,说:“好,”自然而然,没有半分不情愿。
就这么简单,一个精致的小印章就是我的了。我美滋滋地笑,习惯性地去捏张碧的脸,“给了不许要,要了不许给,听见没有,不准反悔。”这是来到这里,除了那玉扳指得到的第二件宝贝。
张碧的眼睛亮如星辰。
说起来,那玉扳指我放在哪了?我竟然一时忘记了,在身上胡乱摸,又去翻箱倒柜,终于在角落里看见了它,现在有两件宝贝了,我拿起张碧的锦袋,扬手,“这个也送我吧!”把云扳指放了进去,手上的印章捏在手里,不舍得放起来。可是就这么一直握在手里又怕不小心打碎了,攥的手心都出了汗。
抬头看见张碧在看我,顿时不好意思,自己就想是个小孩子一样,终于碰到自己宝贝的东西,紧张地要死。狠狠心把印章也收进了袋子,刚拉上袋口,又忍不住打开确认印章是不是在里面,我这是得了强迫症,神经错乱了。
张碧还在看我,我忍不住讪讪开口,“不准笑话我。”
张碧的眼睛我不敢去看,因为那份平淡被瓦解的样子实在是太美了,他靠过来,于我十指交握,轻轻亲吻我的嘴唇。
睫毛扫在我眼睑上,轻微地颤抖,我忽然觉得自己很紧张,嘴唇刚解放出来,还没说话,张碧红唇微启,叹了口气,“若若,我好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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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温雅如玉(有心理暗示情节,慎)
(这是蓝玉的番外,蓝玉是第一人称,请大家注意)
怪人来的时候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足可以让蓝山派发扬光大,可是有一天我却成了阶下囚。
怪人是一个女子,却比男子更狠辣,每做一个决定都是骇人听闻,武林大会上她竟然敢公然站出来要投效朝廷。
在我接触她眼光的时候,我发现她好像少了点什么。
就像木偶娃娃,少了灵魂。
从此以后,她成了朝廷的走狗。
怪人喜欢研究武功。
静下来的时候,她好像毫无生机,甚至都会忘记吃饭睡觉这些事。
怪人平时不喜欢伤人,对林大哥却是例外,下手极其狠毒,捏断了林师兄的手腕一次又一次,就好像是在泄愤,但是怪人眼睛里依旧没有光彩。
我有时候猜想,她是不是就是一个傀儡。
于是瞒着所有人,我想害了她,告诉她费了武功才能练蓝家秘籍,才能让武功更上一层楼,我重复了两遍,“费了武功,才能更上一层楼。”
怪人果然费了自己的武功,身体负荷不住,死了。
可是她又活了过来。
从此以后变了一个人。
眼睛中有了光彩,还帮林大哥上药,静下来的时候会思考,会嫌弃饭菜不好吃,甚至让我和林大哥恢复武功,并且不逼着我喝那些药。
晚上她居然没让我睡地上,躺在她身边,我的心很乱。
后来她大概是做了噩梦,哭得很伤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好像很有用,她靠过来,抱住我的腰,我想推开她,没忍心,只能一动不动任凭她抱了一晚上。
从那以后,我经常有喝了“那药”的感觉,身体热热的,没来由的。
于是我经常黑夜里练“冰心诀”。
练完以后,怪人会嫌我的手冷,她的手好温暖。
林大哥变了,我早就预料到他的身份不一般,他经常看着怪人,无比深情,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我看向怪人,怪人也没有发觉。
还好,我竟然有一点庆幸。
我害怕怪人和林大哥之间有什么过去。
当我问起怪人的过去,她一脸兴奋,说了很多,言语中没有半点林大哥的影子。
甚好,甚好。
那天来了一个刺客,怪人一遍遍喊我的名字,我心里高兴极了,我喜欢她让我保护的感觉,她紧紧抓住我的手,心里很舒服,在不停地弥漫,不知道这是不是幸福。
父母死的早,没有人教我如何去辨别。
怪人常常叹自己老了,已经二十四岁,她常常伸出指头,告诉我比我大了八岁。
我不喜欢她这么说话,虽然我比她小,但是我已经长的很高。
练武能让人长得更快,每天我都会起床练武。
从那以后,我每天要早起一个时辰。
我希望自己快点长大。
怪人开始想其他事情。开始观察周围的每一个人,她是在找朝廷的眼线?
我会帮她把那些人揪出来。
她侧脸一笑,我的心忽然慌乱。
我大概是最近练功过于急功近利,默默地念,“冰心诀”把这种感觉压制下去。
怪人偏偏又走过来,拉住我的手,皱着眉说:“还这么凉!”
我不喜欢她皱眉的样子,可我从小就练这种武功,体质已经变成了这样,没法改变,轻轻抽出手,却被怪人又握住,她说:“别动,我帮你捂捂。”
怪人说:“等这事儿了结了,你就没有牵绊了,少年鲜衣怒马,仗剑江湖,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子,到时候我也替你高兴。”
我的心忽然之间闷闷地涨痛,怪人说,会有很多女子喜欢我,她会为我高兴。
为什么我不喜欢别人喜欢她,难道她跟我的感觉不一样吗?
她还要说什么,我转身躲避了。
那天晚上,我看着她,她身上有一股花香,我很想靠过去。
于是我悄悄起床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怕我会忍不住靠近她。
想起她说的那句话,心又疼起来。
“冰心诀”对我来说不再管用。
可能是太累了,洗澡多泡了些时辰,身体完全松软下来,想起她,忽然间身体羞耻地起了变化。
为什么我满脑子都是她,身体里麻痒地难受极了。
我的手本能地向身下伸过去。
怪人忽然喊起来,“蓝玉蓝玉,你已经洗一个时辰了。”
我猛地惊出了一身汗,我这是怎么了。
我在干什么?
从此以后,我开始害怕身体有反应,开始躲避她的碰触,于是我开始有一种很寂寞的感觉,空洞的,难过,很久很久很久,都是一个人。
可能还会这样下去,一直都这样下去。
第一次在夜里我忍不住翻了一个身,
她睡的好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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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温雅如玉(下)
那刺客再来,我已经预料到了,他还带来一个人,他们看怪人的眼光都很奇怪。
我不喜欢他们的目光。
他们好像在看另一个人,不是以前的凌雪痕,也不是现在的怪人。
我忽然很害怕怪人会有什么改变,怕她会应和他们的目光。
尽管我经常看到林大哥很难过的模样,看到他看怪人眼光的热烈。
如果他把怪人带走,那我怎么办?
我要去哪里?
真的像怪人说的,少年鲜衣怒马,仗剑江湖。
我想那可能是一个人流浪,放逐了他的心,看见的只是躯壳。
我忽然一笑,那一天会不会来?
怪人病了,中了“蛊毒”我居然不知道。
她要一个人去见那四皇子,说完了,晚上她睡的很熟,我却没办法合眼。
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那么没用。
我只想在她身边保护她,现在的我却做不到。
她走了,我不可能坐以待毙,我早在外面网络了一些人,现在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可惜她进了四王府以后,再无音讯。
四皇子是一个可怕的敌人,但是我不害怕,我只希望她没事。
只要她没事,就好。
她不见了,也没有回来,我到处寻找她的下落。
四皇子对她做了什么?
不会是……
我不敢想,我会找到她的,她送我的笛子还一直躺在我怀里。
我心如刀绞,终于知道什么比死还可怕。
爹不是说练了“冰心诀”人就会变得冷淡没有感情了吗?
为什么我会这么痛。
终于找到了她,我再也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
我再也不会放她一个人去冒险,除非我死。
我死了就再也看不见。
我要快点长大,我再也不能看着这种事发生第二次。
她叫我:“蓝玉,蓝玉,蓝玉”
因为她叫,我才喜欢上了自己的名字。
“蓝玉,蓝玉,蓝玉”
晚上看着她的睡脸,想亲她,没敢。
起床,又将是一个不眠夜。
“外面的星星好美!”她常这么说。
我在这生活了十六年,今天才发现,这个世界真的好美。
我的一个拜把子兄弟说:“大哥,你的眼光真奇怪,长得好看的女人那么多,你怎么……”
这要是被怪人听见了,那还得了。
她的脸都被泥土蒙住了,当然不好看,可是我懒得解释,我不喜欢别人知道她太多事,兄弟也不例外。
“大哥,改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也老大不小了,该……”
后来我被他们带去了一个酒楼,里面有很多……我知道了,那叫“妓院”,我转身走了出去。
聂虎一把拉住我,“大哥兄弟们十四、五就开过荤了,咱们江湖中人要得就是这份洒脱。”
我皱皱眉,聂虎没敢说下去。
兄弟是好兄弟,但是有些做法,我没法苟同。
时间长了,他们开始了解我,话语里逐渐对怪人尊重起来,我很高兴。
怪人曾说:“这个世界的男女观,和她那个世界的不一样。”
我牢牢记住了。
她给了我一处宅子,我没用,因为那是要保证她安全用的。
聂虎是机关高手,派他去很合适。
我叫了聂虎的名字。
晚上回去的时候,她又踹了被子,轻轻帮她盖上,
她的唇软软的散发着诱人的吸引力,
我没忍住,亲了她,关键时刻,挪了地方,那个吻落在了她的脸颊。
她的身体渐渐好了,开始看各种书籍,找各种资料。
那种感觉让我很害怕。
她就像一个要脱笼的鸟儿,要自己飞翔,不再依靠我保护。
这是她的本性吧!
她的手伤明明没好,却那么拼命。
我再也不能看她胡闹下去,我说:“我帮你。”
她却说:“蓝玉,有些路我还是要自己走。”
她会离开,终究会离开。
我不会让她离开的,除非我死。
那手,我还是没有放开。
聂虎的弟弟要成亲了,他们让我帮忙试喜服,
红艳的袍子穿在我身上。
聂虎说:“大哥你这么好看,谁都会喜欢。”
忽然想穿给一个人看,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个机会。
鲜红的袍子,不想离身。
想了想,脱下来,很无所谓地笑笑。
只是手指再一次轻轻抚摸了一下,那袍子穿在身上很暖和。
众人只是嘻笑,谁也没有注意。
世界一下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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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爱上我》番外 丫头,丫头
我发誓,我所说的都是真实的,绝无虚言!~~
那天,掌门挂了,真的挂了,蓝少爷也在场,他可以证明!
蓝少爷说掌门是练功走火入魔,当时大家看着她抽了阵风然后就倒地不起了,蓝少爷还颤悠悠地走过去探了她鼻息,确定是死了。
那个姓林的帅哥被一伙官兵拉去拷问,接着蓝少爷带着人也都去了,只留我一个人在后山林子里看着尸体。练功走火入魔,死了也算平常。其实掌门挂了我还是有点难过的,不过死了对她也许是好事,看她整日里没事就折磨门人,还有蓝少爷家人,要不就经常发呆,总觉得是好象有心事,偷偷瞄一眼又发现眼神空洞,是真的发呆,发呆到好像什么都不想,她发呆的时候一坐就是两三个时辰,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这人活到这份上还有什么意思?
能发句话的人,都去了官兵那儿,我一个下人,也没法擅自处理掌门的尸身,可就这么把她扔在这,心下又不忍,算了,我留下来看着她吧。
我正专心刮土豆,突然之间,丝毫没有预兆的情况下,掌门,掌门她,她飞了起来,飞好高,落下来的时候,好好的站在地上,披头散发的看着我...我发誓,那一刻,要不是小松(那只土拨鼠的名字)跳到我身上,惊了我一下,我真的要晕过去了!诈尸了!掌门睁大眼睛盯着我,那眼神,好可怕,好可怕...就像...就像...呃...就像不认识我!?
掌门眨了眨眼,我看她鼻端呼出的似乎有热气。那边蓝少爷带着人一路吵吵嚷嚷的,我才反应过来,于是大声呼叫。
最终结果,掌门活了,真的活过来了,因为我确定她之前确实是死了的。
掌门似乎变了个人,就好象,皮影戏里的小人儿,突然不用线扯,自己会动了一样。我表达能力不强,大概就是那个意思。那就像真的活了一样,以前,掌门像个木偶(除了折磨人的时候),现在,竟然好象会嫌饭菜不可口。
掌门突然之间对人很好,大家都很诧异,尤其是蓝少爷。蓝少爷家人包括他自己,都没少受折磨,蓝少爷对她戒备心很强,我也不敢乱说话,还是先看看再说吧。只好象那个姓林的帅哥对她有点不同,似乎很高兴,也好象不戒备她,真不知道怎么想的,掌门那样对他,他都不记恨么?掌门对我倒没什么,所以我虽然戒备她,却不恼她。我想,那姓林的帅哥可能喜欢掌门,这男人光长一张好看的脸,怎么是个猪脑子?掌门那样对他,他好象全然不在意。现在掌门对别人好了,他却好象有意无意的不太接近她。不过那姓林的帅哥一定是喜欢掌门的,我经常看见他笑眯眯的看着掌门,有一次还看见他站在房顶上观察掌门。
后来,掌门居然要放了蓝少爷的叔叔,那个大汉,我知道是打不过掌门的,可他看掌门的眼神,每时每刻都有杀人的火焰在跳动。我还真有点替掌门担心。掌门好象得了本秘籍,那几日在练着毒药,先拿鸭子开刀,可怜我那几只养的肥壮的鸭子...那日掌门当众宣布要放了蓝少爷他叔叔,突然之间又恢复了以前那种狠毒的神情,我有点害怕。不过,我看见掌门背后对着蓝少爷比手势,拿鸭子我也看出是站在远处那姓林的帅哥打死的,我猜,可能是掌门在演戏。
之后,好象找掌门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有直接来找的,有在附近偷窥的。
我觉得掌门真的变了,我很高兴她现在这样,有时候还笑着和我说话,不像以前冷冰冰的样子,看着人心寒。只是,只是有一点,这...这好色的脾性,似乎没变,当着人面就拉蓝少爷的手,哎哟,看着蓝少爷似乎也不太抗拒。
这人真奇怪,原先掌门强逼蓝少爷,蓝少爷极其恨她,现在好象,连蓝少爷对她的态度,都发生了很大变化,有次我还瞧见蓝少爷站她门口,若有所思,想进去找掌门,又没进,后来还红了脸走了,真是奇怪,难道蓝少爷也...
蓝少爷不再睡门口了。
前些日子,临吃饭的当口,我看见蓝少爷和掌门在房里眉来眼去,我发誓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进去了,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恩,这下没错了,他俩肯定有猫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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